圖片來源:canva 圖庫
我們真的愛孩子的樣子,還是愛自己期望的樣子?霍利斯提醒,若父母不曾活出真實的人生,孩子就會被迫延續那份未完成的夢。教養不是控制的延伸,而是一場雙向的覺醒──放下投射,孩子與父母都能自由。
衡量教養是否成功,關鍵在於(且不管我們自己犯過什麼錯)孩子是否真的明白,我們愛的是他們本來的樣子,而不是我們希望他們成為的模樣。
這個看似相當簡單的考驗,實際上遠比表面更困難。我們若要收回對孩子的種種期待,例如希望他能讓我們引以為榮,符合我們的宗教、政治和文化價值觀,首先要先認真處理自己的個體化歷程,而不是將自身未完成的心願加在孩子身上。
榮格的觀察令人心驚,孩子身上最沉重的負擔,莫過於父母未活出的人生。這句話將成長的責任推回到我的身上。
很顯然,若要成為稱職的父母,我得讓自己成為更成熟的人。
當小聯盟球員的父親對兒子大吼,要他好好打球,會扼殺掉兒子原本可能對這項運動的熱愛。無論這個孩子後來成長為什麼樣的人、有什麼樣的成就,他永遠會記得自己無法取悅父親的那些時刻。
我曾見過許多男性如數家珍列舉出,數十年前父親對他的評語、批評和期待,並將那些遭羞辱的時刻,帶進他現在的許多作為與不作為之中。有「星媽情結」的母親強迫女兒去學芭蕾舞、學鋼琴、或是參加啦啦隊,想藉此挽回自己低落的自我價值感,其實是一種徒勞無功的努力。
▌孩子活的是父母或自己的人生
群體認同與附和人數可以帶來表面的安全感,當父母命令孩子走上與自己相似的道路時,也常帶著一點滿足自我的推銷。
說得直白一點:只要孩子追隨我的腳步,做出相似的決定與生活方式,我就可以證明我的示範具有正當性。這是多數家長的想法,除了基於個人的不安全感,還能是什麼?而不安全感如何能成為親子關係的穩固基礎?更別說要成為分辨真實的信仰或價值觀的基礎了。
過去四十年來我所參與的個案,幾乎每個人都必須費力掙扎,去尋找屬於自己的道路,對自己而言正確的旅程。
他們無一不發現,自己的旅程受到父母的侷限、壓力與榜樣所阻礙。正當他們努力想取得「允許自己走出自己道路」的許可,以及尋找洞見與指引之時,我們也可以合理想像,他們的孩子同樣會渴望擁有這樣的自由。
簡言之,假如父母不以身作則,也不明確給予許可,讓孩子追隨命運的召喚、走上自己的旅程,我們如何能看見自己的可能性,並真實的活出自己的人生?
有些父母每週會打好幾次電話給已成年子女,這個舉動傳達一種訊息:你無法靠自己過日子,因為你不能沒有我的忠告和建議,而且你必須一直回頭顧慮我。這個舉動會使已成年子女充滿罪疚、不安、憤怒的情緒,而且必須不斷的從人生的必要任務分心,把一部分的精力轉移到父母身上。
我想起有一位個案說過,她有多麼害怕打電話給母親。「媽,你好嗎?」「嗯,還好,大概吧。」她的語氣其實是告訴女兒:放下你手邊的一切,來照顧我吧!
▌父母也要勇敢活出自己的人生
假如我們要讓孩子獲得自由,如同我們曾渴望掙脫父母編織的網一樣,我們就必須創造自己的人生。
如果我們真的如自己所說的愛孩子,就必須不再期待孩子要和我們過一樣的人生。
他們為何要過和我們一樣的人生?難道我們所做的還不夠嗎?他們為何非得複製我們的人生?除非這其實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套父母關心,而是出於內心的不安,以及自己沒有勇氣面對的人生課題?
我在哪個地方陷入困境,孩子也會在同樣的地方卡關,或是需要耗費大量精力來補償,才能脫離困境。我在哪個地方受制於恐懼、缺乏嘗試和表達的許可,我的孩子也會和我一樣。我一味指望別人幫我逃避成長,孩子也會複製我的不成熟,或是必須背負過多的責任。
做為父母、導師、或各式各樣的領導者,我們的召喚是真正長大、把該處理的事處理好,獲得屬於自己的真實人生,然後,對於命運交給我們照顧的人,不再讓他們的靈魂如此內耗。
唯有如此,我們才得以痊癒,我們的孩子才能得到修復,讓他們的發展空間能夠真正開展。
本文摘自 天下雜誌出版《內在力量的指引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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